坦桑和木瓜:從非洲回來我胖了
也許只是一個故事,一封書信,一次遇見,一次觸碰,一次聆聽,竟已回應(yīng)了太多的渴望。
今年3月,因為工作的關(guān)系,出差坦桑尼亞,帶著些許緊張興奮及家人的囑托擔心,踏上了屬于非洲的這片土地。期間,常被問到幾個問題,如今平安回國,也可以作下回應(yīng)了。
你在那邊可以吃飽飯嗎?有沒有水喝呀?——在我的努力下,回國后發(fā)現(xiàn)胖了5斤,我可能吃掉了不止一頭小羊。
你在那邊安不安全呀?——除了說,拜訪客戶時,偶爾被莫名問到,are you married? I like/love you, can I have your phone number?本次沒有遭遇搶劫或者綁架。
那邊的人是不是很懶啊,能認真工作嗎?——除了個別地方開完早會,當?shù)亓?xí)慣會出去吃半小時到一小時的早餐后再回來工作(我說在中國你們就沒這么幸運了,但通常當?shù)鼐筒蜁r間是晚于我們的);還有需要我們具備一些識別謊話伎倆的技能,再來一些信任管理,我想其他總體都還好。
回想這次坦桑之旅,當畫面劃過眼前,嘴角仍不覺上揚,于是決定變成今天的文字。
趕牛羊的馬賽族
如果問,坦桑是一個什么樣的國家,似乎很難用簡單的一句話來形容,請原諒我的語言匱乏。每到一個陌生的地方,多會看看街邊的光景,覺得他會和路人述說很多。
路邊老舊的小店,不確定它開了多久,是主人撐起了它還是它撐起了主人。
支起幾根木樁棚子,就成了熱鬧生意,不可思議的是,“全球化”的身影也會以非常接地氣的方式出現(xiàn)。在這,我看到美團外賣的工服非常亮眼的掛在路邊;有時一位穿著衡水中學(xué)校服的小哥從我身邊路過,總讓我忍不住多看兩眼。
也許以上畫面非常符合我們對非洲的想象,不過生活總是能給我們驚喜。一次偶然,為了一家書店,發(fā)現(xiàn)了一片海。
當翩翩小舟悠然劃過海面,無關(guān)他人,我想那叫做安詳。
落日余暉,溫柔了天際。
徐徐晚風(fēng),吹走了憂絲。
當行駛在一望無際的草原,不計終點,我想那叫做自由。
如此看,這里有貧窮,也不乏自由與富有。
敲車窗的乞討者
在達市,堵車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情,哪怕不是我們認為的上下班高峰期,也會出現(xiàn)擁堵的狀況。也可能因為這樣,促成了“堵車經(jīng)濟”(我暫且這么叫)。
譬如,扒在車窗的乞討者
當你無聊的望向窗外時,常發(fā)現(xiàn)路邊的乞討者正帶著渴望的眼神向你伸手;或者一個小孩突然扒在你的車窗,喊“gift, gift!”,或者只是默默的瞪大眼睛看著你,期待著你會搖下車窗,給他幾個零錢。他們的收入也許并不低于車間的工人。每次看到小孩,會有些不忍,要掏零錢的時候,朋友說馬總統(tǒng)對外來人員的倡議是不要輕易給小孩錢,因為這是在鼓勵他們走捷徑,如果一個國家從孩童時期就沒有樹立奮斗意識,那就談不上發(fā)展了。于是我猶豫了,車開走了。
譬如,擦前車玻璃的男孩
堵車的又一天,車前突然跑過來一男孩,對著前車玻璃倒了泡沫水,一頓操作后,前車玻璃擦得干凈利落,我表示很懵。前排的朋友說,他們是借著堵車的時間,主動提供服務(wù)的,如果你覺得可以,你就買單,如果覺得不OK,就直接開走了。相比扒在車窗的乞討者,我覺得這樣太OK了,即使有時還沒到非擦不可的地步,也會毫不猶豫的買單(金額大小全憑心意)。附近還有極為常見的頭頂著水果、飲料、堅果、百貨、五金、電子產(chǎn)品的帶貨小哥,他們抓住一切可能的縫隙,去爭取勞動的機會,去爭取可能的回報。
一個周末,來到了幾位當?shù)赝碌募依?,看看生活中的他們,看看他們的村莊。他說,這是我的妻子,我們打算再要一個孩子,合影的時候,倆人竟還有些靦腆。自建的房子不大倒也收拾得干凈清爽。也許那天有了什么開心事,下午在村口喝了小酒。
他說(另一個同事),我們打算明年再換一個更大的房子,把這里租出去,現(xiàn)在我們在村里建了一排的單間,也打算租出去。小孩在地上玩,不時天真的望向我們。這一切真好,好似云淡風(fēng)輕,卻也透露著生活的野心。
原來哪里的煙火氣都是一樣的,心里有渴望,生活有盼頭,日暮降臨時,炊煙升起。
如此看,這里有懶惰,也不乏奮斗與向上。
地頭間的木瓜攤
一次晚歸,在等紅綠燈的間隙,路邊一行人躥到左前方大車車頭處,后鉆到車底,不到一分鐘,拆走一個零件,動作很是嫻熟。沒等車主發(fā)現(xiàn),已迅速跑到路邊,消失在夜色中。據(jù)當?shù)厝苏f小偷是最遭憎恨的,如發(fā)現(xiàn),嚴重者會被當街打死,但依然會有公然偷盜、欺詐。
哪怕周圍會發(fā)生諸如此類的事情,但于我而言,有時一個木瓜,也會讓我覺得生活是甜的。一次到城郊拜訪客戶,沿途發(fā)現(xiàn)一片木瓜林,林子前擺一小攤,攤主是一小孩。于是很驚奇的和當?shù)赝抡f,這片木瓜林也太棒了吧(也許他在想,中國人難道沒見過木瓜樹)。我們停下車來,一頓拍照,同事竟自己下了車,給我們買回一袋木瓜。第一次覺得他如此憨厚,靦腆卻也直接,啃著木瓜的我們,笑的像個孩子。
ps :畫面中左側(cè)便是買木瓜的KAKA小哥了,那日午餐是烤豬肉
如此看,這里混亂,也不乏淳樸與安寧。
離開坦桑,想起三毛的撒哈拉,她說:生命,在這樣荒僻落后而貧苦的地方,一樣欣欣向榮地滋長著,它,并不是掙扎著生存,于沙漠的居民而言,他們在此地的生老病死都好似是如此自然的事。我看著那些上升的煙火,覺得他們安詳?shù)慕鮾?yōu)雅起來。
這里不是沙漠,但生命的欣欣向榮又與所謂的物質(zhì)關(guān)聯(lián)多少呢?無論怎樣的境地,我想我們永遠都有選擇的權(quán)利,是消耗還是汲取,是作惡還是向善,是自我束縛還是乘風(fēng)破浪,是空洞無趣還是詩與遠方。